在她给男孩喂药的这段时间,李恪深看她的眼神也有了些微的变化。
一碗喂尽,楚令梧告诉那对夫妻,马尿只是能稍稍缓解孩子的症状和痛苦,让他能撑到雪化后入城求医,这段时间也要格外小心,尽量让他吃流食。
那对夫妻早已对着楚令梧千恩万谢,不住磕头。
“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们夫妻俩也没有什么可做报答!不如就让二娃认您做干娘!认谢公子做干爹!以后当牛做马,孝敬你们!”
治完病后,楚令梧恢复了那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婉拒道:“不必了,举手之劳。”
周围人也连声附和。
“小娘子谦虚了!您都为了救人,做到了那种程度,怎能称是举手之劳呢!您这是心有大义,舍己为人呐!”
“是啊是啊,李夫子能有您这样的孙媳妇,还不知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您跟谢公子也都是好人,又生得好模样,怎么看怎么般配!”
谢怀衣早就找了一碗清水,递给楚令梧,柔声道:“快漱漱口。”
楚令梧边接过碗,边抬眼看他:“怎么?你嫌弃我?”
谢怀衣眸光清澈,那一抹温柔浅笑让人心神迷醉。
“少胡说。”
一旁沈蔓兮揶揄:“我看你是喝那玩意儿喝上瘾了,之前还没喝够啊?”
谢怀衣问道:“你之前也喝过?”
不等楚令梧阻止,沈蔓兮抢先答道:“怎么没喝!连我都喝过呢,打仗的时候遇到荒年,军里没粮草,不喝马尿难道等着渴死啊!”
楚令梧漱完了口,撇了沈蔓兮一眼。
“就你废话多。”
再看向谢怀衣时,楚令梧微微愣住了。
只见他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要溢出来的心疼。
楚令梧有些招架不住地移开了目光,她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忙乱一场,她也有些累了。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雪停风止,冬日暖阳照进来,让整个驿馆内笼罩着一层温馨的光晕。
众人也都陆陆续续准备继续上路,临走前,他们还都没忘跟楚令梧打了招呼。
“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吧?哎!现在这当官的也难做,上头那位抠门减了俸禄也还罢了,关键脾气也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要把人拖下去砍头。”
楚令梧阴着一张脸,想笑笑不出来,嘴角抽搐着。
看来,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实在是不怎么好。
“不说这些了!你们多保重,有时间常来玩!”
众人纷纷告别了楚令梧等人,这时车夫也来到楚令梧跟前,说可以上路了。
楚令梧和沈蔓兮上了马车,刚准备出发,只见帘子一掀开,现出谢怀衣那张清俊的面庞。
他坐在了楚令梧身边,理了理衣袍下摆,动作优雅。
幸好楚令梧叫的是一辆双乘的马车,里面的位置够大,不然三个人实在是不够挤的。
“你不是说,想多陪你外公几天吗?”楚令梧问道。
“没事!”
不等谢怀衣回答,外面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楚令梧掀开马车的窗帘,看见李恪深正骑着一头姿态昂扬的黑毛驴,慢悠悠地走在他们轿子旁边。
他对楚令梧挑了挑眉。
“我跟我乖孙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