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桶污水的味道像腐蚀性的黏液顽固地附着在林秋的感官上。
即使他后来冲进厕所趴在洗手池边用冷水疯狂漱口直到牙龈出血那股混合着腐臭和消毒水的恶心气味依然盘踞在鼻腔深处甚至喉咙深处。
生理上的剧烈不适与心理上极致的屈辱交织在一起将他彻底击垮。
他是如何回的家记忆已经模糊。
只记得路上行人异样的目光(他衣服上还有污渍)以及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痉挛。
回到家母亲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湿漉漉、脏兮兮的衣领吓了一跳。
“秋儿你这是怎么了?掉水沟里了?”母亲焦急地上前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异味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秋张了张嘴那噩梦般的场景在脑海中翻滚但他最终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破碎:“没……没事……不小心弄脏了……妈我难受……”他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去重复那地狱般的经历。
他知道说出来换来的大概率不是安慰而是如同上次作业本事件一样的斥责和更深的无力感。
他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脱掉脏衣服打开淋浴让冰冷的水冲刷身体。
皮肤激起鸡皮疙瘩但他感觉不到冷只觉得体内有一股邪火在烧又有一股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他用力搓洗着皮肤恨不得褪掉一层皮洗去那污秽的触感和气味。
那天晚上他几乎没吃任何东西。
母亲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惊道:“哎呀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林秋昏昏沉沉地点头他确实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关节酸痛喉咙更是火辣辣地疼仿佛那污水的腐蚀性还在持续。
“肯定是感冒了!”母亲下了判断语气带着心疼和一丝责备“跟你说了最近变天要多穿点就是不听话!快去躺着!” 父亲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又点起一支烟。
在他的认知里孩子生病无非是着凉或者吃坏了东西是常见的也是麻烦的。
林秋被安置在床上母亲给他灌了杯热水找出了几片退烧药。
他顺从地吞下药片闭上眼睛。
黑暗中那拖把桶的红色轮廓、王大壮狞笑的脸、浑浊的污水灌入喉咙的窒息感……像噩梦般反复上演。
他一阵阵地发冷又一阵阵地盗汗被子很快被浸湿。
胃里时不时地抽搐带来干呕的冲动。
第二天早上他烧得更厉害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裂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母亲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果断决定:“今天不能去上学了我给你请假你在家好好休息。
” 母亲给学校打了电话语气焦急地说孩子发高烧得了重感冒需要请假。
电话那头的老师似乎也没多问轻易就准了假。
于是一场源自极恶欺凌、导致身心严重受创的事件在成人世界里被简单定义并处理为一次普通的“感冒”。
父母都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林秋一个人。
他躺在寂静的房间里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和人语感觉自己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高烧带来的眩晕和身体的酸痛是真实的但更深的是心里的冰冷和麻木。
他盯着天花板上细微的裂纹思绪飘忽。
他想如果他就这样病死了王大壮他们会怎么样?会有一点点的愧疚吗? 可能不会。
老师和同学们会怎么想?大概只会觉得他体质太差一场感冒就没了。
父母会伤心吧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儿子真正死因是什么。
这种想法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绝望却又奇异地带来一丝平静。
一整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睡梦中也是光怪陆离的噩梦。
醒来时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母亲中午匆匆回来一趟给他做了点清淡的粥看他吃完药又赶去上班。
父亲的关怀则更为沉默只是晚上回来时默默多给了他一个苹果。
他们的关心是真实的但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玻璃。
他们照料着他的身体却触摸不到他那个已经堕入深渊的灵魂。
他们以为他在对抗病毒殊不知他是在消化一场针对他人格和尊严的谋杀未遂。
这场病是身体在极度应激下的崩溃也是心灵在承受了无法承受之重后的短暂休眠。
在家休养的这几天外面的世界依旧运转学校的霸凌或许会因他的缺席而暂时找不到目标但他知道只要他回去一切都不会改变。
高烧渐渐退了身体的虚弱感仍在。
但林秋的眼神在病痛的折磨后却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之前的空洞和恐惧沉淀成了一种更深的、近乎死寂的平静。
那桶污水没有毒死他的身体却似乎毒死了他内心某些属于软弱和依赖的部分。
当他终于能够下床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消瘦、苍白、眼神陌生的自己时他知道那个会哭泣、会告状、会渴望帮助的林秋已经和这场“感冒”一起死去了。
即将重返校园的将是另一个存在。
一个在污水中浸泡过后从绝望深渊里爬出来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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