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蹲在渠口匕首插进湿泥里刀背贴着新流的水痕。
她没动只把耳朵压近地面。
水声细但稳从北坡底下穿过来一路往田里走。
她盯着那股清流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截了一捧指尖搓了搓又凑到鼻下闻。
麦穗正弯腰检查渠底石缝听见动静直起身:“怎么了?” “味不对。
”阿禾声音低“早上还清现在有点涩。
” 麦穗走过来没说话蹲下舀水尝了一口舌尖立刻泛起一层薄苦。
她吐掉从鹿皮囊里摸出一块干净陶片刮了点渠底淤泥抹在上面晾了片刻泥面裂出细纹颜色发灰。
“不是土里的味。
”她说“有人往井里动了手。
” 两人对视一眼。
阿禾拔出匕首转身就往村中走。
麦穗紧随其后脚步踩得碎石乱跳。
井在村口围着三四个挑水的妇人。
一个半大孩子正蹲在井沿边拿葫芦瓢往木桶里舀水水面上还晃着天光。
“别喝!”阿禾冲过去一把打翻瓢水泼了一地。
孩子吓了一跳抬头看她。
旁边妇人皱眉:“你发什么疯?水都来了还不让人用?” “这水有毒。
”阿禾盯着井口“谁最后取的?” 没人应声。
倒是有个老妪嘀咕:“昨儿赵王氏来过说要祭灶取了半桶。
” 麦穗眼神一紧。
她记得赵王氏——里中祭司的老婆掌灶三十年向来把“祖法”挂在嘴边。
前些日子她偷学麦穗的蒸饼法被撞见后摔了盆子走人脸都没抬。
“去她家看看。
”麦穗说。
赵王氏正蹲在灶前揉面手抖得厉害。
面团一会儿扯长一会儿揉圆最后干脆被她甩进灶膛火苗“呼”地窜起来烧着了半截干柴。
她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只闷声问:“来干啥?” 麦穗没进屋站在门口:“井水被人动了手脚你知道不?” 赵王氏冷笑:“我管灶不管井。
你们不是能听水、看土、断地脉?自己查去。
” 阿禾绕到灶后蹲下翻灰堆。
灶膛刚烧过底下还有余温。
她扒开炭屑手指抠出一小截黑褐色的根须拿起来闻了闻又用匕首刮了点粉末舌尖轻碰立刻缩舌。
“断肠草。
”她说“烧过但没烧透。
” 麦穗接过根须看了看又问:“你从哪儿弄的?” “老鼠药。
”赵王氏终于抬头眼圈发红“早年防鼠留了点根末关你们什么事?” “关全村的事。
”麦穗把根须举到她眼前“井里检出的毒和这东西一模一样。
你昨儿取了水今早渠头就泛苦你说不关你?” 赵王氏猛地站起面皮抽了一下:“你们一个个装神弄鬼!什么听水、记土、画图不就是蒸个饼、挖条沟?我煮了三十年祭食谁记得我?谁来学我?” 她声音拔高:“阿禾你听马蹄能当官?麦穗你拿炭笔画几道线就能改天换地?我一辈子守灶火连个名字都没人叫!现在你们喝的水我偏要它变脏!”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麦穗没动只把根须收进袖中:“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
蒸饼、发面、控火候哪样都可以说。
可你下毒是想让全村人吐血断肠?就为了让人看你一眼?” 赵王氏嘴唇抖着忽然一屁股坐回矮凳上手抓着膝盖头低下去:“我……我没想杀人……就想让他们喝一口苦水……让他们知道不是只有你会弄这些……” 阿禾站在门口匕首还沾着灶灰。
她盯着赵王氏看了两息转身出去。
麦穗跟着出来顺手带上门。
外头日头正高晒得井台发白。
几个妇人还在等消息见她俩出来立刻围上来。
“真是她下的?” “她疯了?想害死大家?” “赶她走!逐出村去!” 麦穗抬手压了压人群安静了些。
她从袖里掏出那截草根举起来:“毒是她下的没错。
但她用的量轻意在闹事不在杀人。
井水刚流我们尝得早没酿大祸。
” “可她心思歹毒!”有人喊“留着就是祸根!” “她五十了。
”麦穗声音不高“逐出去她没处去冻死饿死也是条人命。
错要罚但不能以命抵。
” “那咋办?关着?打一顿?” 麦穗想了想:“从今起她禁足三月每日到渠头清淤、扫泥、看水口。
谁监督?阿禾。
” 阿禾站在一旁正用匕首刮鞋底的灰。
她抬眼没推辞只点头。
人群又吵了几句终究没人再提驱逐。
有人冷哼一声走了也有两个妇人默默把挑来的水倒回井边沟里。
天快黑时赵王氏被儿子扶着走到渠头。
她没带工具只拎了个破陶盆。
阿禾递给她一把短铲她接了蹲下开始挖渠边积泥。
阿禾坐在一旁石上匕首横在膝上眼睛没离开她。
麦穗站在田埂上看了会儿转身往家走。
石柱在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个新磨的石臼。
“听说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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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在大秦种田养家第70章 赵王氏嫉妒成狂暗中下毒险酿祸来源 http://www.c9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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