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晨光里木老和老铁匠凑在石桌前脑袋快碰到一起。
两人手里攥着炭条指尖的老茧磨得炭粉簌簌掉面前的空白兽皮纸上歪歪扭扭画着几个符号——那是他们刚学的“联盟”二字横不平竖不直却透着一股子执拗的认真。
“这‘盟’字的方框怎么总画成歪的?”老铁匠皱着眉用指腹蹭掉写错的笔画炭条在兽皮上划出“沙沙”声“比打一把寒铁斧还难!” 木老捋着胡子也在琢磨“联”字的写法嘴里念叨:“左边是‘丝’要写得细右边是‘耳’得有轮廓……清鸢丫头说写字要用心就像讲故事一样不能急。
” 自从清鸢编完《兽世文明手册》木老就动了写联盟史的念头。
“以前的事都靠老辈人嘴传咱们走了孩子们就忘了各族是怎么凑成一家人的。
”木老之前跟银凛和清鸢提过“得把那些苦日子、硬拼出来的好日子一笔一划记下来让后代知道联盟的根在哪。
” 老铁匠第一个响应:“我也记!我要写岩族怎么从只会打石斧到炼出寒铁再到做兽拉车、清理污染的工具——这都是咱们兽人一步步变强的证据!” 可两人大字不识几个刚开始只能画图画符号:用小山代表灵花山用圆圈代表粮仓用几条横线代表兽拉车。
小兽人们上完课就围过来看热闹小石头指着纸上的圆圈:“木老这是粮仓吗?我会写‘粮’字我教你!” 小家伙握着木老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木老的手跟着颤抖炭条在兽皮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对这样勾一下就是‘粮’字了!”木老学得认真连胡子都跟着颤动学会了就立刻在旁边默写生怕转头就忘。
清鸢路过学堂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走过去递上一块磨得光滑的兽骨:“用这个当尺子画直线就不歪了。
”她指着纸上的符号“其实写联盟史不用拘泥于笔画你们可以先画下来再在旁边注上简单的字以后我帮你们整理。
” “那我要先写建粮仓的事!”老铁匠眼睛一亮立刻用兽骨画了个方正的粮仓旁边歪歪扭扭写了“烈虎让地”“以前各族抢着守自己的地盘烈虎部落能让出冰原建粮仓这是联盟的第一步必须记下来!” 木老也点点头在另一张兽皮上画了各族族人围在一起的样子旁边写着“团结”:“我要写各族迁徙的苦以前桦族躲着凶兽跑毒蟒部落缺粮饿肚子现在大家互通有无再也不用受那份罪了。
” 两人越写越投入每天学堂的孩子们放学后他们就接着“赶工”。
木老负责回忆各族的往事比如第一次联合狩猎、第一次贸易交换;老铁匠负责记录技术的变迁从石斧到寒铁工具从徒手耕种到兽拉车耕地。
遇到记不清的事他们就去问老阿爷、老猎手。
老阿爷拄着拐杖来学堂坐在石凳上慢悠悠讲起联盟成立前的日子:“那时候灵花山的雪下得大我带着部落的孩子躲在山洞里三天没吃东西全靠啃树皮……”木老听得眼眶发红赶紧用炭条记下“昔年饥寒各族分散”字迹带着颤音。
老铁匠则拉着阿石仔细问寒铁锻造的进步:“第一次炼出寒铁时是不是烧了三天三夜?兽拉车的车轮是不是改了八次才稳固?”阿石一边回忆一边说老铁匠就一笔一划写在兽皮上连修改的次数都不放过。
小兽人们也成了“小助手”帮着磨炭条、整理兽皮纸还会提醒他们:“木老别忘了写清鸢姐姐带来的新域麦种!”“老铁匠还有净化海藻的事咱们救了海洋也救了异兽!” 半个月后学堂的墙角堆起了一摞厚厚的兽皮卷——那是他们写的联盟史初稿。
上面有歪歪扭扭的字有稚拙的图画还有偶尔沾上的泪痕和炭粉却完整记录了联盟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变迁:从各族分散到团结一心从刀耕火种到技术进步从艰难求生到富足安康再到与新域交流、守护自然的种种故事。
银凛和清鸢来学堂看时木老捧着兽皮卷像捧着稀世珍宝声音有些发颤:“虽然写得不好但都是真事儿。
以后孩子们翻开就知道他们现在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了。
” 老铁匠也凑过来挠着头笑:“我还在后面写了‘后辈当记团结为根’希望他们能守住这份不易。
” 清鸢看着那些歪扭却真挚的笔墨眼里满是感动:“这才是最珍贵的联盟史。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有最真实的岁月最滚烫的心意。
”她拿起炭条在兽皮卷的封面写下“联盟变迁路”五个字笔锋圆润与老兽人们的字迹相映成趣。
阳光透过藤编窗棂照在厚厚的兽皮卷上炭痕与墨迹仿佛都活了过来。
老兽人们的指尖还沾着炭粉脸上却满是欣慰的笑容——他们用最笨拙的方式记录下了兽世最动人的变迁而这份带着温度的历史也将像《联盟传承册》一样在岁月里静静流淌滋养着一代又一代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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