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醉跪在满地碎瓷片上膝盖早已被锋利的瓷锋割得血肉模糊。
暗红的血珠顺着裤管往下渗在青灰色地砖上洇出星星点点的痕迹像极了冬日枝头将落未落的残梅。
他微微垂着头视线落在自己颤抖的手背上——那里还沾着半枚碎裂的药瓶残片玻璃边缘泛着冷光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惊惧与悔恨。
窗外是每年腊月的上海滩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法租界的红瓦顶上风穿过狭窄的弄堂时发出呜咽般的嘶吼像一柄生锈的镰刀劈开这屋子里最后一丝残存的暖气。
壁炉里的炭火早已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蜷着身子往烟囱外钻却被倒灌的寒风逼得在炉膛里打着旋儿。
舌根底下还残留着那所谓后悔药的腥苦。
那味道极怪初入口时带着点蜜般的甜转瞬就化作穿肠的涩像是嚼了满嘴未成熟的青梅连牙床都跟着发麻。
他记得那药入喉即化的瞬间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食道滑下去——不是液体的流动而是活物的蠕动像一条小指粗细、通体泛着碧磷的小蛇顺着咽喉滑进心窍稳稳地盘踞在胸口紫宫穴的位置。
此刻那东西正安静地伏着却偶尔会轻轻吐一下信子每一次都让他喉头泛起腥甜的铁锈味。
每月朔日子时蛇必噬心一次。
马飞飞临走时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那语调里裹着的笑意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耳膜届时若无解药你会疼得想把舌头咬断却连半声呻吟都发不出来。
所以沈站长每月朔日之前记得来我这里讨解药才可免了这哑毒之苦。
哑毒。
这两个字像两块冰坨子沉甸甸地压在沈梦醉的心上。
他不是没想过反抗。
作为军统上海站的站长沈梦醉浸淫谍海十余年什么样的酷刑没见过?可这藏在血肉里的毒比任何刑具都更让他胆寒。
前几日他试过在纸上写字想向上峰告密可只要笔尖落到马字的第一横整条右臂便突然痉挛起来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五指不受控制地蜷缩铅笔啪地掉在地上。
他甚至试过用指甲在桌面上刻摩尔斯电码指节刚敲出三个点指尖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似的剧痛接下来的敲击竟自动变成了我服的节奏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他的自尊上。
那蛇像是活在他体内的一枚锁不仅锁着他的喉咙更锁着他所有背叛马飞飞的念头。
每当他脑海里闪过反制二字胸口就会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紫宫穴的位置像是被细密的针反复扎着逼得他不得不把那些念头咽回去连同带着血腥味的唾沫一起吞进肚子里。
更可怕的是那些无休无止的梦。
他开始夜夜梦见自己杀死马飞飞有时是用书房里那把德国造的手枪有时是用窗台上那把用来劈柴的斧头。
可每当他的武器即将碰到马飞飞时梦境就会突然扭曲——他会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株黄连根须深深扎进暗无天日的瓦罐日日被苦水浸泡着连叶子都绿得发苦。
而马飞飞就站在瓦罐外手里提着那只黄铜罗盘罗盘的指针在盘面上轻轻颤动始终指着他的方向。
马飞飞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模糊却字字清晰:沈站长苦吗?苦就对了。
这世间的药从来都是先苦后甜的。
别瞎忙活了无用的。
梦醒时分沈梦醉总会一身冷汗地坐起来摸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气。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影子像极了蛇的鳞片。
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从这一天起上海军统站便成了马飞飞的囊中之物。
档案室的钥匙被换成了马飞飞亲手打造的铜制钥匙行动队的指令必须经他过目才能发出就连食堂采购的账目都要由他带来的亲信一笔一画地核对。
马飞飞开始频繁地出入站长办公室有时会坐在沈梦醉那张梨花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听汇报嘴角总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日沈梦醉站在窗前看着马飞飞披着黑色大衣走出军统站大门街对面的黄包车上车夫正殷勤地为他拢紧棉毯…… 马飞飞抬头望了望天边初升的朝阳脚步轻快得像踩着春风。
那一刻马飞飞突然明白了曹操当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快意——不是坐拥天下的豪情而是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按自己的心意移动时那份掌控一切的笃定。
寒风又一次撞在窗棂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沈梦醉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棉袍却觉得那寒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握过枪、发过令如今却连写一个不字的力气都没有。
紫宫穴里的那东西又动了一下这次带着轻微的暖意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提醒——提醒沈梦醉记住这蚀骨的苦记住马飞飞才是军统上海站真正的主人。
(未完待续) 喜欢马飞飞传奇请大家收藏:()马飞飞传奇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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