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会馆莫掌柜吃罢早饭过来张家被门房老秦儿子小良引到花厅款待。
厅上四面透风奈何最近几日无风亦无雨闷滴很老莫不是头回来张家也不拘谨让小良取来蒲扇喝茶等候。
小良添回茶跑去店铺后门和伙计们扯淡斜眼偷觑点心铺的徐二妮调冰茶。
徐大姐亲事定下卖冰茶的美差落在可恶的二妮子身上找徐大姐要冷饮喝的好事从此一去不返他心里好不难受。
张家铺面开有后门不时有伙计进出跨院拿货临街酒楼上隐约飘来婉啭曲声。
农忙缘故张家下人一大早就去了乡下田庄几个穿开裆裤的娃娃也没人管跑来厅上疯玩闹得老莫心慌。
他忍不住要去门房询问时候看见晒成黑炭头的张秀才一身粗布短衣摇着蒲扇从花径过来。
“老叔用了没我这香胰子有搞头吧?坐跟我客气什么。
” 张昊进厅一屁股坐圈椅里喊小良上冰茶故意在厅上捣蛋的屁娃子们闻言嗷嗷叫一窝蜂往点心铺跑。
“光滑细腻香气扑鼻叫人爱不释手妙、妙不可言!” 老莫来之前试用过没法说昧心话摸摸汗津津的瘦巴脸好像还有些香气。
“小官人是想合伙还是怎样?” 张昊摇着蒲扇道: “我这几个铺子多蒙你介绍客户一直感念会馆外地客商多开春找你就是打算借你们铺面出货提成不会少你那份这是其一。
二者学业要紧奶奶不乐意我沉迷商贾皂方准备转手按说张榜卖方最方便不过求师榜前车之鉴闹的阖家不安这事不敢再干。
守御所老沙介绍个盐商原打算去扬州一趟又觉得生意都是做熟不做生因此请你过来倘若会馆愿买皂方我就不用出远门了。
” 老莫忽地记起坊间笑料惊讶道: “香胰子是杂骨炼的?啊~我知道了还有芸苔菜!” 张昊暗喜对方上道。
“虽不中亦不远确是油脚料秘制另有洗衣皂比市面胰子好用百倍你也可以试做试用。
” “小官人说笑我对此道不通。
” 老莫皱眉满腹狐疑道: “既是废料想必利润不小为何转手?照小官人所说这是传诸子孙世世的富贵呀。
” 张昊为他解惑:“方子是祖传旧书中翻得倭狗把我家田庄祸害的不轻为了办庙会又欠下一屁股外债不卖皂方咋办? 想想看除了开门七件事人人要洁身洗衣不说周边番国南北直隶十三省大明亿兆百姓胰子这门生意如何还用我说么?” 老莫暗抽冷气下意识的去端茶杯。
香胰子销路他来前考虑到读书人、闺阁妇人是上佳客户不意还有洗衣的皂团子过去寻常人家用不起胰子若真如他说的物美价廉这门生意就大了去了转念又觉着不大真实如此赚钱谁舍得卖秘方? “老叔老莫、莫大掌柜——” “哦、失礼失礼小官人确定卖方子?” “然也。
” “如此舍近求远确实不妥当。
” 老莫放下杯子眨巴着熠熠生光的小眼。
“小官人有所不知扬州那些暴发户端的不地道!” 张昊才不会接他这茬。
“你若是看不上这门生意我只好跑一趟扬州都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其实我也想去见识一下再说了沙千户介绍的人应该可靠。
” 老莫拈须沉吟越想越觉得胰子生意靠谱。
早上送去的两块香皂白的似雪粉的诱人他误以为是糕点得知是洗浴之物依旧忍不住去舔幽香仿佛还在嘴边鼻端。
不管香、臭胰子市面需求极大送上门的大买卖任由机会从眼皮子下溜走绝对不可原谅而且大东家也不会轻饶他。
“盛源布庄齐大东主的名头小官人想必听闻过这位也是我们会馆东主陕棒槌、晋算盘贩卖绸缎标布就是从这位手里进货。
咱乡里乡亲我就倚老卖老托个大小官人若是信得过明天不、回去我就派人去苏州府给我家东主递信儿你意下如何?” 张昊眉心微蹙貌似斟酌。
大明巨商不离秦晋徽三方人扬州造园子风潮便是徽商引领开春他就在撒饵所图正是徽州会馆背后的那群大鳄。
他摇扇侧了侧身眨巴着大眼睛说: “盛源绸庄齐东主的大名可谓妇孺皆知他做丝织生意愿意改行制皂?” “实不相瞒我们会馆这位齐东家还开有茶庄、钱庄文房四宝也做得胰子若真如小官人说的那般好这事我敢给你打包票!” 老莫直接拍胸脯子。
张昊眉心一松晒成炭头的小脸儿上便有了一点笑意。
“那我就等上老叔几天香胰子刨去成本最低一半的利芙蓉皂、哦就是洗衣用的肥皂臭胰子利润更大尤宜大作坊生产样品你拿去给齐东主看看成不成再说。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非典型大明士大夫生存实录第5章 受命于天来源 http://www.c9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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